懸疑檔案小說《無助者。吶喊》

香港有句說話叫做「串金尺土」,而我們就是生活在這個細小而壓迫既地方。由於生活空間壓迫,生活壓力無法得到適當舒緩,往往容易產生家庭暴力、精神問題等。由於上述種種既原因,便產生了以下既故事.........
「鳴嗚....... 我唔想架 ......我真係無心架.......鳴嗚」兇手激動地邊陳述事件經過,一邊嚎哭。
「你冷靜啲,唔洗急,慢慢講」在旁落口供既警員試圖安撫他,使他能夠繼續完成口供。
他終於漸漸地回復冷靜說:「我叫亞樂,今年二十七歲,由於我患了精神分裂症二十幾年, 一直需要依靠長期服食精神藥物來幫助治療。在藥物既影響下,使我無法像常人一樣,集中精神應付長時間的工作。所以我一直找不到穩定的工作,也沒有穩定收入。我和爸媽同住在葵涌某個公屋屋邨三十七樓...... 」
我記得...... 這晚街外橫風橫雨,風大到好似就快將樹拔出來一樣,天文台也懸掛咗八號風球。雨水好似瀑布咁拍打窗戶,風刮得鋁窗吱吱亂響,雷聲每隔幾秒轟轟地響。我縮喺自己間房嘅角落,雙手緊緊捂住耳仔,試圖隔絕雷聲,但都無用。
這晚....... 我既病發作,外面的雷雨聲令到我心情好煩躁,我不停係櫃桶找藥,想透過藥物來平靜我腦裏既嘈吵聲音。
我終於找到......可惜,驚覺藥瓶已經無藥,當時我好亂真係唔知點算。而葵涌政府診所又因颱風關係提早關門。腦袋非常混亂,怪聲喺耳邊迴盪,好似惡魔喺我腦入面敲鼓,這刻我好辛苦.....真係好辛苦。
憶述痛苦家庭裂痕
「阿樂,瞓啦!成晚喺度搞乜呀!」阿爸嘅咳嗽聲從隔籬房傳來,沙啞嘅聲線夾雜喺雷聲之間。阿媽低聲應咗句,幫阿爸拍背喇,佢哋嘅身影喺微弱嘅床頭燈下顯得蒼老。阿爸六十八歲,長期氣管炎;阿媽六十五歲,膝關節退化,行路要撐枴杖。佢哋同我相依為命,住喺呢個四百呎嘅公屋單位,靠綜援同阿爸退休金過生活。
我唔係唔愛爸媽,但佢哋嘅說話好似一把刀插入我心臟,我不斷積累喺心裏似快要割出血。「你點解唔爭氣啲?」「你啲病拖累晒我哋!」阿爸經常咁講,語氣帶住無奈同埋怨。阿媽雖然溫和啲,但總會補一句:「阿樂,你試吓努力啲,搵份工,唔好成日靠我哋。」佢哋唔明白,我其實唔係懶,而係腦入面嘅怪聲同幻覺,會喺無預警嘅時候冒出嚟,催我做出可怕嘅事。
我試過同爸媽解釋,話自己聽到怪聲,會覺得有人想害我,但阿爸只會對我黑面:「你唔好再扮病搵藉口!」阿媽則嘆氣,勸我「唔好諗咁多」。佢哋嘅反應讓我更加感到被孤立及無助,病情同家庭壓力使我感到越積越重,像一顆隨時會爆炸既計時炸彈。
突然病發
雷聲引爆事件,我腦裏既怪聲比平時更加兇狠。雷電一閃,照亮屋企嘅灰色牆壁,腦入面嘅聲音像惡鬼不斷瘋狂大叫,嘲笑我「佢哋嫌棄你!佢哋想害你!快啲殺咗佢哋!」我咬緊牙,攞枕頭壓住頭,試圖想盡量壓住聲音,但雷聲同風聲太嘈,像放大咗怪聲嘅威力。我嘅心跳加速,汗水滲出額頭,腦袋像被撕裂。喺精神病急性發作下,我嘅被害妄想症狀爆發,怪聲變成命令,催促我採取行動。
我唔知點解行咗去廚房,手顫抖咁攞起咗把菜刀。刀口崩咗一角,平時用來切菜都嫌鈍,但這把刀喺我手上感覺特別重。我推開咗爸媽房門,雷聲又再響起,閃電照亮佢哋縮喺床上嘅身影。阿爸咳到面都紅,阿媽幫佢拍背,見到我拎住刀企喺房門口,佢哋嘅表情由疑惑變成驚恐。「阿樂,你.....你做乜拎住把刀?」阿媽嘅聲音抖到幾乎斷續。阿爸拼命掙扎坐起身,咳嗽著喊:「你....你想點?」
怪聲喺我腦入面繼續咆哮:「落手!現在落手!快啲....」我嘅理智喺嗰一刻斷線,腦入面只剩怪聲嘅命令。我舉刀斬落去,阿爸連聲都無出,頸部中刀,倒喺床上。阿媽尖叫半聲,試圖爬起身,但第二刀劈落,亞媽亦倒下。血流滿床,濺到我嘅面同手,熱辣辣,似雨水咁滑落。雷聲掩蓋咗所有聲音,三十七樓全層恢復死寂。
我殺咗佢哋之後個人好混亂咁呆企喺房門口,喘氣急促得無呼吸,菜刀隨即跌喺地板,發出清脆鐵聲。雷聲仍未停,但腦裏怪聲終於靜咗少少,像稱讚我已完成任務。我望住爸媽身體動也不動,佢哋既眼睛仲仍睜開,充滿驚恐同不解。我嘅心臟狂跳,兩行眼淚不知原因地直流滿面,立時心裏充滿內疚、後悔而恐懼攪得我腦袋更加混亂。我好錫我爸媽,但這病令我變成殺人兇手。
事後我稍為冷靜下來,意識到不能被人發現屍體。而公屋牆很薄,鄰居隨時聽到我家發出聲響既動靜;如果被警察查到,我可能會被送去青山精神病院,甚至要終身監禁。我第一下反應便想藏起這些證據。我走入廚房搵咗幾塊抹布,抹走地板同床上血跡,恐懼令我混亂得無想思考,我便隨手攞一個盤,將滿清水來回抹咗好幾次,直到感覺嗅唔到血腥味。我再將把菜刀洗乾淨,放回廚房抽屉,裝作從未用過。
跟住我又諗,屍體點處理呢?間屋咁細,無地方可以藏兩個大人既屍體。我突然記起佢哋床底有個舊鐵箱,係阿爸幾年前喺五金舖買嘅,平時用來裝舊衫同過期報紙,心諗應該足夠大,還有鐵鍊鎖住。我拖著爸媽嘅屍體過去,佢哋瘦削既身體沉重得令我幾次跌倒。我唔敢望爸媽既臉,怕見到佢哋嘅眼神。當我將屍體塞入鐵箱時,手抖振得差點關不到箱蓋,屍體蜷縮喺箱入面,發出輕微嘅擠壓聲。我用力將鐵箱砰一聲關上,用鐵鍊鎖死個箱,再推去回床底,箱面上堆滿雜物、舊報紙同膠袋,扮作是爸媽既舊收藏。
颱風雨聲、風聲掩蓋所有動靜,無人知。我喺爸媽房門口企咗一陣,腦入面一片空白
怪聲無再出現,似比我短暫嘅安寧。
偽裝與崩潰
接下來幾日,我試圖扮到一切正常。我同鄰居講,爸媽去咗新界親戚屋企暫住,街坊笑笑點頭,無再多問。連續多天雨勢仍然未停,隣居都躲喺屋企,少咗出來八卦,有助我掩飾犯罪罪行。我喺屋企保持如常地食飯、睇電視、瞓覺,但每晚瞓前,我都會檢查爸媽床底既鐵箱,確保鐵箱無異樣後才去瞓覺。
但我逃避不到自己嘅腦, 終於到第五晚.......,我開始見到爸媽嘅幻覺。佢哋企喺屋企客廳嘅角落,眼睛空洞而黑沉,血從面上流落,喃喃自語:「阿樂,你點解咁對我哋?」我驚到立即關上門窗、拉上窗簾。連續多天,幻覺仍然未停,尤其每天晚上特別嚴重。我試過大聲叫囂,試過拎水潑自己,爸媽嘅身影總喺我閉上眼時會浮現,腦裏既怪聲指控說:「兇手!你係兇手!去死吧!」幻覺唔單止影響我嘅精神,仲令我精神病嚴重,身體越來越衰弱。我瞓唔到覺,又食唔落嘢,整個人骨瘦如柴,眼圈黑到似鬼。
第十日,我開始聞到屋內有怪味,是從爸媽床底房傳出,是淡淡嘅腐臭味道,即使我用香氣噴霧都無法蓋過這種味道。我意識到應該係鐵箱入面嘅屍體開始腐爛,但我無膽打開鐵箱,怕見到爸媽個樣,我心理壓力越積越大。
有一晚.......,我又再次出現幻覺及幻聽,聽到阿媽喺廚房喊:「阿樂,食飯啦!」聲音溫柔得好似真既一樣,我衝出去,卻只見一張空枱。我屈著膝坐喺地,抱住頭,面上淚水同汗水混雜在一齊,怪聲同幻覺好似鐵鍊,勒住我條頸。我開始質疑自己仲有無人性,內疚感同病症嘅折磨將我推向快要崩潰邊緣。
自首《救贖抑或逃避》
兩個星期後,天氣晴朗得有點怪怪的,陽光照喺屋企嘅灰色牆壁,顯得格格不入。我真係頂唔順。房內怪味越來越濃烈得令人作嘔,幻覺同怪聲一直無停止過,我覺得自己再唔解決,就會被腦入面嘅惡魔吞噬。我喺屋企坐咗一晚,無瞓過,望住爸媽舊相架,喺相入面佢哋笑得好溫暖,但現在.............只剩鐵箱入面嘅冰冷。
第二朝,我鼓起勇氣行入葵涌警署,手不斷繼續抖動,我同警察講出一切,聲音細到幾乎聽唔清楚:「我.....我.......我殺咗我爸媽,屍體喺屋企鐵箱裏面。」警察起初以為我亂講,但見我眼神空洞,滿身汗臭,覺得此事有可疑,便決定上門查看。警察喺我爸媽床底打開咗個鐵箱,腐臭味撲鼻而來,爸媽嘅屍體蜷縮喺箱入面,已經開始腐爛。警察眼神從懷疑變成震驚,隨即將我銬起。
我被警察帶到屋企樓下,我回頭望上三十七樓屋企位置,窗靜靜地反射著陽光光線,似完全無發生過任何大事一樣。我喺警車裏面,怪聲同幻覺奇蹟咁細聲咗,但我爸媽臨死既臉孔,我知道會一世跟住我。
監倉鐵門關上,我坐喺冰冷嘅床板上面,腦裏面既聲音終於安靜晒。我唔知道未來會係坐監或送去青山精神病院,不過已經對我來講都無所謂..........。
或者.......自首係我唯一嘅救贖,又或者......只係我想逃離腦入面嘅地獄。唯一肯定嘅係,爸媽溫暖嘅眼神,會永遠刻喺我嘅記憶裏面,永遠磨滅唔到。
~完~
本故事純粹虛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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